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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萍水(二十三)

    梁浩轩暗自思忖道:原来,这是小余一个未了的心愿。如今,确实应该作个了结了。

    这样想着,他站起身来,这样说道:“好,一起看找找——”

    小余淡淡一笑:“小梁,你愿意陪我走这一趟,那是,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秋阳偏南,两人所面对的这座山,就面对着太阳,这样一来,寻找起来,倒也得天光之利。两人面对着山,自西向东走。十来分钟之后,只听小余这样说道:“哦,大概,大概就在这儿了——”

    梁浩轩循声望去之时,只见这一片地方果然有点蹊跷:这向阳之处,灌木长势较盛,大体上是自西向东连成一片的;而这里呢,却是很明显的断开了。望着这长约一米的空旷处,他这样说道:“嗯,过去看看——”

    小余点点头:“看来,就是这样了。”说着,已向前迈出了一步。

    在斗折蛇行的小路上走出五六分钟之后,一个桌面大小的洞口就在眼前了。

    “好,我过去看一下——”这样说着,梁浩轩向洞口方向走去。

    到了洞内的时候,梁浩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里面空气甚是清爽,没有什么急促费劲之处。“看来,这山洞,”他这样想道,“不至于缺氧,呼吸是不成什么问题的——”这样想着,他向外面走去。

    到了洞外,梁浩轩这样说道:“小余,没什么问题——”

    “好,那就去看看——”小余说着,移步向前。

    到了岩洞里面之后,梁浩轩闲着无事,就打量起这岩洞来。大致上估算一下,这内空大约有二三十平米,显得颇为空旷,而且,地面上零星分布着的几块大石头,也是颇为平整的,当凳子上坐,正合适。

    在一块长条石上坐下之后,小余感慨道:“真想不到,居然有这样一个好地方!”

    “是啊,如果不过来看看,是想不到的——”梁浩轩接过话。

    “哦,你们那儿,有这样的山洞吗?”小余这样问道。

    眨了眨眼之后,梁浩轩这样回答道:“山洞,自然也是有的,不过,要小一些——”

    “哦,你经常到山里玩吗?”

    “小时候,去的次数要多一些。”

    “是,是跟青梅竹马的那一位,一起去的?”小余追问道。

    梁浩轩心头一怔:要说青梅竹马,邻家小女孩明晓玉,算是一位,只是,那时候,只是在家门口一带玩耍而已;至于六年级时候的美女同桌,却只是梦里和她到山脚走一遭了。想到这儿,他这样说道:“可惜啊,那时候,我都没想到,没想到这样的事情——”说着,神情颇为落寞。

    “不,不会?”小余这样问道。

    皱了皱眉头之后,梁浩轩这样回答道:“其实,上小学之后,单独跟女生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少的。”

    “嗯,倒也是,总有那么一段时间,男女生之间,就像画了一道三八线——”小余接过话。

    就这样说了一阵子之后,两人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再过一会儿,梁浩轩掏出香烟,这样问道:“小余,来一支吗?”

    小余摆摆手:“我,我不吸烟。”

    点上一支香烟后,梁浩轩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烟雾,然后这样问道:“哦,小余,你这余字,是等于的于,还是人则俞,还是年年有余的余?”

    小余淡淡一笑:“嗯,是多余的余——”

    霎时,梁浩轩心中一阵黯然:按照我前面的说法,她本可以说“年年有余的余”的;然而,她说出口的,却是这样的一句“是多余的余”。这不经意的一句回答,究竟折射出她怎样的心理状态呢?现在想起来,昨天夜晚,由于是初次见面再加上当时比较嘈杂,两人之间的交流,其实并不多。如今,只能从她今天的表现,来推测一下了。她有意离开小冷及其女友,而到这边来。这大致上可以肯定,目前,她过得并不如意。只是,如果我直言相询的话,又显得不太礼貌。如果没有相当的交情,一个姑娘家,是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心事的。

    “哦,小梁,我想起了一个问题——”只听小余这样说道。

    “哦,什么问题,你说。”梁浩轩接过话。

    “你,你这是第一次到融水?”

    “嗯,是第一次。”

    “那,那怎么不带女朋友一起来呢?”小余说着,脸上飞过一片红霞。

    梁浩轩心头掠过一阵苦笑:要是真有女朋友的话,我大概就不会跟着小冷到这儿来了。要是真有女朋友的话,如今坐在我身边的,也就不会是你了。要是真有女朋友的话,我也不会如此落寞了。

    “我,我没有女朋友——”梁浩轩这样回答道。

    “是,是真的吗?”小余的语气,不解之中带着一丝急切。

    “真的,是真的。”梁浩轩这样回答道。

    “哦,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小余的语气,不解之中带上了几分迟疑。

    梁浩轩心头一楞:这样的一句话,好熟悉啊!哦,以前,单位里的那位女同事,还有玉姐,都这样问过我。确实,对于我目前没有女朋友这件事情,说起来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却是事实。

    “有些事情,”梁浩轩试着这样回答道,“是很难说清楚的——”

    “嗯,倒也是。”小余接过话。

    看看一支香烟快燃到尽头了,梁浩轩这样说道:“小余,昨晚上,你的歌,唱得真不错。”

    “只是,只是随便唱唱而已。”

    “好听的歌,打动人心的歌,都是有真感情的——”梁浩轩试着这样说道。

    小余淡淡一笑:“这句话,确实,确实有道理。不过,我,我觉得,我们的那一首对唱,更好听些——”

    对唱?也就是那一曲《现代爱情故事》!哦,里面唱的是:

    别离没有对错,

    要走也解释不多,

    现代说永远已经很傻......

    心头掠过这样的几句唱词之际,梁浩轩心头一阵茫然,一时真不知道该怎样往下说了:哦,早知道是这样,当时还不如另唱一首有着天长地久寄寓的《选择》:

    走过了春天走过秋天,

    送走了今天又是明天,

    一天又一天,

    月月年年,

    我们的心不变......

    只是,那样的歌声,那歌厅里的歌声,是已经出现过的,是已经无法再改变的。是啊,当时也只是初次见面,那有关天长地久的想法,就算是曾经在心头闪过,我也未必会抱着多大的希望。这样说来,那一曲只想着只要曾经拥有的《现代爱情故事》,也不是凭空出现的。或许,它更接近当时对唱两人更真实的心境。不错,当时只是萍水相逢,对于未来,确实是不敢奢望太多的。然而,此时此刻,当两个人可以面对面的说一些心里话的时候......

    “哦,小梁,我,我有点事情——”只听小余这样说道。

    梁浩轩注意到,小余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几分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