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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萍水(二十二)

    向东北方向走出几步之后,小余这样问道:“听人家说,到这座庙里烧香许愿,蛮灵的——”

    梁浩轩隐隐觉得,小余的这句话,依然是在追问,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到庙里烧上一柱香呢?于是,思忖片刻之后,他这样回答道:“我,我只是担心,到自己的时候,就灵行了。”

    “你,你对自己就没一点信心?”小余侧过头,不解的问道。

    “那,那倒不至于,”梁浩轩这样解释道,“我想啊,就算很灵,在现实生活之中,机会还是靠自己去把握的,事情还是靠自己去做的。我,我不太习惯——”

    “哦,你的意思是,事在人为?”

    “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梁浩轩说着,点了点头。

    眨了眨眼后,小余这样说道:“这个道理,我大致上也懂得。不过,到了这儿,我还是想着,最好还是到庙里去,亲手烧一下香,许一下愿。”

    梁浩轩淡淡一笑:“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应该的?你,你的意思是——”

    “我,我是说,要听从内心的呼唤,既然烧香能够给自己带来好心情,那就不妨试试。”

    小余嫣然一笑:“是啊,一个人,也不要老是委屈自己。”

    “是啊,心中的喜怒哀乐,自己最清楚。”

    “不错,一个人,也不要想着只为别人而活——”小余补充了一句。

    两人边走边聊,一阵子之后,就来到了山脚下。

    时近正午,那阳光亮得有点刺眼。四下张望一番之后,找了一个可以挡住东南方向阳光的大石头,两人在偏北的一侧,坐了下来。吃了点干粮,喝了几口水之后,梁浩轩这样问道:“小余,跟小冷在那边一起游玩,不是很好吗?”

    扫了对方一眼之后,小余这样说道:“人家是一对小情侣,我们在那儿算什么呢?”

    这一句话,细针一般戳到了梁浩轩的痛处。是啊,南边的那座山,是小有名气的风景区,人多热闹,风景也会更好看。只是呢,那一切,对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还真有几分道理。昨晚在客厅里,就那样一个狭小的空间,自然没多少选择的余地。如今是在郊野之外,天宽地宽的,确实没必要再去掺合了。哦,只是,对于小余目前的情感状态,我不太熟悉,甚至还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嗯,这儿也好;至少,清静些。”梁浩轩这样说道。

    “哦,小梁,你,你喜欢清静?”小余这样问道。

    “听人家说,人多的地方没有风景——”

    “也算有道理,不过,倒应该这样说,风景是有的,只是你没有看风景的心情。”小余这样说道。

    梁浩轩心头一怔:小余的这句话,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如果没有心情,再好的风景,也是白搭啊。相反,只要心情愉悦,就是路边几棵不起眼的小草,看上去,它们也是舞姿动人。不过呢,到这儿来,也不能只说几句漫无边际的话,那风景,也还是要找寻一番、欣赏一下的。想到这儿,他这样说道:“小余,这一片山,总有一些可以好好看一看,慢慢欣赏一番的风景?”说着,凝望着对方的眼睛。

    “风景,还是有的——”小余接过话。

    东张西望一番之后,梁浩轩觉得,眼前的这一大片山,除了石头泥土花草树木之外,似乎已再无特异之处;而眼前的这一切,司空见惯,似乎还谈不上什么风景。于是,他这样说道:“哦,那风景,在哪儿呢?”

    小余淡淡一笑:“这个,我一时也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你,你的意思是——”

    “小梁,不要着急嘛。你,你听我说。”小余缓缓的说道,“小时候,我就听说过,这一带地方,有一个岩洞,里面可以说是别有一番天地,蛮好看的。只是,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这样说来,到目前为止,你还没到过里面?”梁浩轩不解的问道。

    “嗯,没到过,真的没到过。”

    “哦,为什么呢?”

    “大概是这样,我的那些同学、朋友,只想着那座有名气的老子山,对这一带地方,没什么兴趣。另一方面,如果是一个人前来探寻,我心里又有点不踏实——”小余这样解释道。

    梁浩轩暗自思忖道:作为一个姑娘家,独自作这样一番探寻,确实颇有不便。今天,小余不想在南边的那座山,跟小冷及其女友在一起游玩,多半就是这个原因了。对我来说,今天也没别的事情,就着这个机会,倒是可以一探究竟的。想到这儿,他这样说道:“看来,今天,天气这么好的,倒是一个好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