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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其中真相

    “悬崖之后是万丈深渊,看你这模样是想奋不顾身地跳下去了。”梓柔看着眼前这个被卷进权势漩涡的女子,静静道。

    “如今局势无法回转,我会承担起一切我该担起的罪责,虽说瑶姬不是我亲手所杀,但我知道此事却默许了这件事,那也无异于是死在我手上。”因为当初对谋害立雪夫人一事稍有收手,所以温尚书才派人先一步下手利用瑶姬之死陷害立雪夫人,而她至始至终都知晓详情却一直保持沉默。

    “虽然你是受制于人,但三番几次暗中对我所做之事我可没忘记。”梓柔盯着桌上的羹,眼色沉沉,如暴风雨来临前黑云压顶。

    “果然你早就察觉到了,对,如你所说,虽然我是受人胁迫,但我自己所犯下的错并不能因此抹消,所以最后无论是何结果我都会承受。”云萝站起身,脸色有一些释然。

    “可是皇上心有怜香惜玉之意,恐怕现下已陷僵局。”

    “如果是这样我不会让皇上为难。”云萝说的似乎十分轻松。

    “这碗羹是有心人特意为你准备的,你看该如何处置?”

    “还真是让他们操心了,他们原本不这样做,我也会如此选择。”云萝听了梓柔的话,看了一眼桌上的羹,心中已经十分明白。

    “看来你是心意已定,那我便也不再多说。”

    “我如今只有一事放心不下,那便是我的弟弟云影,他年纪丧幼,兄长毕竟是男子,心思粗糙些,总会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我不想让兄弟终身悲痛,所以我恳求立雪夫人一事。”云萝回转身突然跪在梓柔面前。

    “虽然我不一定答应你,但是你还是可以说来听听。”梓柔有些震惊但随后又司空见惯般淡淡道。

    “我死了之后,请立雪夫人帮我请求皇上放过我的兄长,如果可以,尽量对我的死讯保密,虽然他们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但我。。。”说道此处,云萝低声啜泣起来,郑重地向梓柔叩首。

    “我可以答应去跟皇上说,但皇上最终答不答应那我也无法向你保证。”

    “只要有立雪夫人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如果我家兄弟有朝一日能遇见夫人,请夫人告诉他们,如果有来世,希望下一世还能做一家人,另外这封信交给你,日后或许会有用。”云萝起身拿出一封信交给梓柔,仿佛她早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般。

    “这个我暂且帮你收着,有机会的话我会交与你的兄长。”梓柔打开看了一眼,放进袖中,低眉道。

    “请帮我对皇上说声谢谢。”云萝笑了一笑,那表情凄美决绝,端起了那碗早已凉透了的羹,如同她的心一般。

    “我会的。”梓柔目睹着云萝喝下了羹,不出片刻,只听得碗碎裂在地的声音,云萝便倒在了软塌上。

    梓柔俯身捡起一块碎片,思索了片刻,便提裙走了出去,秋言此时正候在门口。

    “待过一个时辰后便去叫御医来,如果舒风夫人今天就这样死了说不了话了,你也脱不了干系,还有房间内记得打扫干净。”梓柔出门时候吩咐道。

    “是,夫人。”秋言恭恭敬敬地交给梓柔一张名单。

    “切记,今日我并没有来过玉斜宫,不然我可就保不了你了。”梓柔没有看秋言,只是接过东西便走出了玉斜宫。

    当然一切按照梓柔的计划,云萝捡回了一条命,北宫瑛也知晓了此事,于是她便和绮云一同去了玉斜宫,绮云则是住在玉斜宫照顾云萝。

    而奇怪的是,御医也一时查不清云萝究竟身中何毒,云萝几天一直未醒,当然也无从知晓究竟是此事是人为还是自愿,只是北宫瑛自然是不会轻放此事,果然玉斜宫的人被一一盘查,也未有人提及梓柔到玉斜宫一事。

    秋言也成了被重点彻查的宫人,几日后北宫瑛去玉斜宫探望云萝便亲自审问秋言关于云萝一事,梓柔自然也是在侧。

    “秋言,你老实招来,那天你们家夫人到底有没有异常之处?”虽是审问,但北宫瑛依然保持着亲和的语气。

    “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那日夫人似乎情绪很低落随后便屏退了我们,后来我再去便是看见夫人倒在榻上。”秋言低着头,战战兢兢道。

    “如果舒风夫人果真是服毒自杀,怎会什么遗留之物都没有,在百官面前她都有勇气面对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朕不信她会自杀。”北宫瑛皱着眉头。

    “可能夫人一时想不开,糊涂了,夫人最近老是说对不起皇上之类的话,或许夫人感到愧疚。”秋言不敢抬头看北宫瑛。

    “是吗?”果真是自杀吗?可是如果无人进入玉斜宫,那就只有玉斜宫中的人嫌疑最大,北宫瑛心中这样想着。

    “不然皇上可以等到舒风夫人醒了亲自问舒风夫人。”秋言有些急了。

    “噢?你为何如此肯定,虽然你说你未看见不寻常的事情,可是当时你并不在房内,你怎能如此肯定没有其他人下手,就擅自认定为服毒自杀呢?”北宫瑛看到秋言的态度,越发觉得可疑,而且回想起来,宣礼来回禀他时,说的也是舒风夫人似是服毒自杀,那宣礼所传的话自然是玉斜宫中的人的话。

    “皇上!奴婢只是揣测,一时失言,求皇上明察。”

    “究竟只是失言,还是有心人故意一开始就引导朕往自杀的方向去想,倒是难说。”北宫瑛语气重了几分,气氛也沉重了几分。

    “皇上,奴婢真的不知。”秋言只是拼命摇头。

    “秋言,你不必如此害怕,皇上并未断言是何人所为,只是想查清此事。”梓柔走到秋言身边,俯身拍着她的肩安慰道。

    秋言听到此话,这才抬起头心中正缓和了几分,随后只听得哐啷一声,一只瓷瓶滚落出来。

    “这个是什么?”谁也没看清到底从哪落出来,只是这瓷瓶正好滚到北宫瑛脚边,北宫瑛顺手捡起问道。

    “这是什么?朕在问你。”北宫瑛看着有些怔住的秋言厉声问道,似乎断定就是从她身上落下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不是我的。”秋言看到那熟悉的东西,这不是那日装有。。。于是心中一阵慌乱。

    “难不成这个是立雪夫人的?”北宫瑛看向梓柔。

    “自然不是我的,我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梓柔走过去接过瓷瓶看了一看,处变不惊地答道。

    “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朕倒是有些好奇,不如秋言你帮我看看。”

    “皇。。。皇上,奴婢只是一个宫婢,怎么会识得出。”秋言有些语无伦次。

    “来人传宋太医。”北宫瑛眼神一凛,吩咐道。

    再看秋言脸色泛白,不时地将目光投向梓柔,而梓柔都视而不见。

    “或许你可以尝尝看也行。”北宫瑛打开瓷瓶,往里微微看了一眼。

    “那真的不是奴婢的,奴婢真的不知道,我。。。”

    “禀皇上,宋太医到了。”宣礼带着一个年近五荀的男人匆匆进来。

    “宋太医,看看这是什么?是不是舒风夫人所服之物。”北宫瑛招了招手,随后将瓷瓶递给御医。

    “禀皇上,这虽不是舒风夫人说中之毒,但此物与舒风夫人一直尚未清醒倒是有关。”宋太医面色凝重道。

    “那最近负责舒风饮食药水的谁?”北宫瑛环视了在场的人,眼神中满是问号。

    “回皇上,最近为保安全,其他宫人皆没插手舒风夫人饮食之事,只让秋言一人负责。”此时坐在一旁静观的绮云站起来发话了。

    “这些天也辛苦良月夫人了,那秋言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真的不是奴婢,肯定是立雪夫人陷害我的,还有立雪夫人,前几日立雪夫人来过玉斜宫。”秋言意识到自己被栽赃,急的把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朕一再给你机会让你坦白,你却推脱到立雪夫人身上,你以为如今朕还会信你吗?立雪夫人有何理由陷害你区区一个宫女?”

    “皇上,求您明察,我真的没有,那日的羹是立雪夫人端给舒风夫人的。”秋言说着哭了起来,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懑,原来立雪夫人并不是真心要替她隐瞒此事,如今还是被她所算计。

    “明察是吗?此前问你,你明明说从未有人来过,你以为朕不知道当初你以舒风夫人的名义指使宫女毒杀瑶姬嫁祸立雪夫人一事吗?朕之所以一直未处罚你,只是舒风夫人想一人担起所有罪责,再加上事情过去许久,也无实际证据,又或者以为你知道悔改便罢了,现在看来是不可轻放了你。”

    “皇上,奴才在玉斜宫的墙角发现了一块碎碗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残渣。”宣礼此时呈上来一块瓷碗的碎片,在北宫瑛的眼神示意下,宣礼递给了宋太医。

    “回皇上,依照此物残渣看,里面确实是舒风夫人所中之毒。”宋太医闻了闻,将碎片浸入一小碗盛满清水的银器中,银器周边开始变色。

    “也就是说,那日有人故意隐瞒了这件事,还清扫过房间,总不至于中了毒的舒风夫人还能打扫干净再晕倒吧,这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北宫瑛此时声音不再柔和,房间内空气仿佛凝滞了般,令人喘不过气。

    “立雪夫人,你害我,都是你害我!皇上,饶命~饶命~”秋言此时虽然心有不甘,有许多事情她自己也并不清楚,但也知道现在事情无回转余地,只得拼命磕头请罪。

    “把她拖下去!”北宫瑛愤然挥袖。

    “既然事情明了,我先去看舒风夫人。”事态平息,绮云第一个起身,面无波澜说完便带着侍女走了,随后周围的宫人也纷纷退了出去。

    房中便只剩了北宫瑛和梓柔两人对视着,太阳的余辉照进房间,将两人的面色映得严肃且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