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授道
自从那天赢了那公子哥，林风和申虚的“生意”，似乎越发的好了，常有人来找他们算卦，而且业务范围也更广了，什么算命、择婚、看风水都有涉猎。“上班”无事期间，就和周围那些摊主吹吹牛侃侃山。
周围那些人也喜欢和林风聊天，尤其对林风“返老还童”以及他们道士生活感兴趣。林风按下“返老术”不提，只陪他们胡乱吹嘘，把后世知道的那些道士们的奇闻异事，添油加醋说给他们，唬得他们一愣一愣。说到紧张精彩之处，申虚也在一旁附和。
说到申虚，林风对他最近表现大为满意，尤其在人群中，时不时的来一句“师傅”，更是增加了他的传奇和可信度。每到“下班”，人群散去，申虚也像是叫顺了嘴儿，还在屁股后面，师傅师傅叫着，仿佛真的拜了林风为师……
没过多久，凤凰城市井间悄悄流传起这样传说：城里来了一对活神仙，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小的是“老”，“老”的却是少，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只知道他们算卦奇准，料事如神，于是两人的名头日甚一日了……
林风和申虚倒也不愁没有生意了，自然，申虚跟在林风后面，一口一个“师傅”，叫得更起劲了。老道似乎对于此道也有专研之心了，经常问林风一些问题，林风也毫不吝啬告诉他其中“秘诀”。当然，林风也会问一些道家更深的问题，两人优势互补嘛。
林风一想到自己无私奉献和呕心沥血授业传道，禁不住地要崇拜自己，多么高尚的事业啊……恩完了，申虚老小子是要学坏了，从此他就屁颠屁颠地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想想这毁人不倦，林风就开心！哈哈……
就在他们衣食无忧这些日子里，林风也发现申虚一个秘密，在“下班”后的夜晚，申虚会常常不见了，林风问他干嘛去了，他羞赧着也不说。林风觉得是人都有秘密，说不定这老道憋不住了，去个不该去的场所什么的，道士也是男人嘛，只要不耽搁他们赚钱，林风才不管呢……
林风前面给人算完了卦，随后给申虚传授其中“道道”，就差手把手教学，包学包会了，这也是鉴于申虚智商，才这样决定的。林风可不想，哪天分开后，申虚操起这营生，被人打得满地找牙。
这天一早，林风和申虚两神棍又开始了一天的站街生涯。不一会，一个人从街上急头巴脑走来，看样子四十多岁，穿一身粗衣，倒也周正，干干净净的，显然不是太穷的主儿，，面带愁容，但目标明确，直奔林风这儿。惹得周围算卦摊子上的神棍们齐刷刷翻起白眼，就差竖起中指……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会他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林风暗自高兴，又一尾鱼扑面而来呀，赶紧捅了一下后面的申虚，两人顿时昂首挺胸精神抖擞……
那人年纪不是很大，却掉了三颗门牙，一说话就漏风，就像年久失修的风箱，呼哧吭哧，林风费了老大劲，才听得明白，原来这人有六十余岁老父老母，父亲从三年前瘫痪在床，母亲一直这么照顾着。谁知今年开春，父亲几次都要过去了，可在老母悉心照料下都缓了过来，却也不见好转。祸不单行，没过多久，母亲生了一场大病，也卧床不起了，现下两位老人，都药石无灵，有一天没一天的。他是来算一算，老父和老母谁先西去，也好有个准备。
那人说完，申虚看到，林风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掐起手指，口里不断惊现“咦”、“哦”等字眼，脸上也配合着丰富表情。再看那人随着林风表情变化，也跟着一阵红一阵绿，七上八下，和过山车似的，见林风手指停了下来，那人向前询问如何。林风也不答话，走到邻摊借了纸笔，嚯嚯嚯下了几个大字。
申虚凑近了一瞧，纸上只写了五个字：“父在母先亡”，林风依然什么也没说，便交于那人。那人见了纸上所写，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很是满意，交了卦金就离去了。
申虚想，纸条上意思很明白——他爹会在他娘之前死。申虚很是疑惑，话说得这么满，这不像林风风格呀，万一他娘先死了，岂不是惹麻烦？申虚将自己担心给林风说了，林风却笑了笑，说不会错的，放心好了，不信等着瞧。
果然如申虚所料，不过半月，那人穿着孝服麻绳气冲冲就找来了，上来就说，两人是大骗子，给他爹准备的后事却没用上，因为他娘先去了，要退卦金，还要赔偿损失！申虚想，这回真是完了，要露馅！
林风见老道紧张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其实，林风早就有对策——在写下那五个字的时候。至于谁先死，林风想说，他娘的谁知道？！
林风嫣然一笑，问那人：“请问本贫道，写给你的字是什么？”
“父在母先亡”那人说，“可是，我娘先死了！”
“本贫道没有算错呀。”林风笑得更加灿烂了。
这下申虚更慌了，明明是你说人家爹先死，还说没错，真是睁眼说瞎话，没发现他最近脸皮怎么又厚了……这么嘴犟，就不怕人家把他打个满地找牙？？
“父在，母先亡”林风阴阳顿挫地说，“父亲健在，母亲先死，可不你娘先死咋地？！”
那人：“……”
那人悻悻走后，申虚忍不住称赞林风卦术“精准”，说果然是父在，母先亡，哎不对呀这事，不行，有点懵，要要捋一捋……
“来来来，师傅坐，师傅你牛逼啊！”过了好一会老道才反应过来。
“不管那俩谁先死，你说的都对！”
林风端着脑袋，乜斜申虚，一脸鄙视，心想，这老道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长。不过，见他态度端正，一口一个师傅喊着，时不时问他渴不，饿不，就差问他冷不冷了，见他也挺上道，林风就多给他说了说这类事情。
林风想起类似案例，说与申虚：“假如有三个赶考的书生，卜卦，问你能中几人？你该怎么办？”
“我咋知道能考中几人啊？”
“所以你什么都不要说，伸出一根手指就好了。”
“这又是为何？”
“考中一人，那根手指意思便是：中一个人；若是中了两个，那手指意思便是：只剩一个人；万一三个人都考中了呢？也好解释：一个也不剩啊！”
“师傅，你牛逼啊！”申虚摸着脑袋，马屁词一字也未改地说。
林风看着恍然悟道的申虚，很是欣慰，心想这老小子终于开窍了。不过接下来申虚的一句话，把林风气得差点吐血。
“师傅，那要是四个书生来问呢？”
林风面露笑容，挤出一个字：“滚……！”
“还有，你牛逼，你才牛逼，你全家人都是牛逼！”
……
林风告诉老道，这叫“两头堵”，话不多说，让对方去猜你的意思，无论猜到哪个结论，都能解释得通，最终还是你“算”得对，这是招摇撞骗……咳咳……行走江湖，常用的招数。说到进京赶考，林风又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则故事，很值得玩味，便也说与申虚了。
故事说，有位秀才屡试不第，已是第四次了和同乡进京赶考，同住在一个店里。就在考试前两天他做了三个奇怪的梦。第一个梦，梦到自己墙上种白菜；第二个梦，是下雨天他戴了斗笠还打伞；第三个梦，梦见跟心爱的表妹**了衣服躺在一起，但背靠背。
秀才觉得这三个梦似乎很有深意，便与同乡说了。那同乡一听，连忙说：“你还是别考了回家吧，你想，墙上种白菜这不是白费劲？戴斗笠打雨伞不是多此一举？跟表妹**睡在一起，却背靠背，这不是没戏吗？”
秀才听了心灰意冷，收拾好了包袱准备退房回家。正好这时店里有位算命先生，见他要走就问起了原因。等秀才说完，那先生哈哈一笑，随即说：“你这次一定要留下来，保你有结果，你想想，高墙上种白菜那不是高中？戴斗笠打伞岂不是有备无患？与你表妹**了背靠背躺在床上，不正说明翻身的时候就要到了吗？”秀才一听，立马精神大振，积极备考，果然中了个探花。
“师傅，咱那同行厉害呀，能算准一个人的祸福荣辱。”
“厉害？屁！”林风一脸鄙夷的神情，“他也不过是混饭吃的江湖神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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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告诉申虚，其实这是江湖中另一常用小把戏——心理暗示。卜卦者若问发迹仕途之事，一些神棍甚至可以很确切的告诉你，多少岁考中秀才，多少岁中举，多少岁中进士。历史上真有不少人，一路科举全被言中。这不是神算子有多神，而是中了他的心理暗示。你相信他的话，就会很努力很自信，成功几率便大大提高了。这也是“信则准”原则。算命界，有一个不成文规矩，绝不会给不信者卜卦，就是这个道理。（欢迎大家收看走近科学之神棍的算卦机理……）
万一算的不准，那也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神棍早就没影了，去哪里计较？
林风将此类研究心得，一一告诉了申虚。比如，若问某事凶吉，要多言祸事，这样说准了便成了神算子，不准，则事成，卜卦者一高兴，早就将你这骗子抛到九霄云后了。何况，多说祸事，才能借机“破解”，连蒙带唬对方才肯乖乖交钱呢。
卜卦者，多为不顺利之人，人之不顺无非是爱情、事业、生活，所以又可根据应卜者气势、穿着，只言片语中，推测他的一些境遇，然后随机发挥。林风说，这条最难，在算卦中也最具技术含量，算命先生要有敏锐观察力，精确判断力，随机应变力以及逻辑思维能力，因此算命先生多为中老年，有着丰富生活阅历和察言观色能力。
（读者：作者真能逼逼……）
（作者：咳咳，大家忍忍，马上就过去了嚎~~）
还有一种算卦，最简单最省心，也最准确——事先找好托儿。一坑一个准。当然，这纯粹就是行骗了。林风给申虚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绝不做骗子，我们是靠手艺吃饭的“技术人”，我们要做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底线的“三有好神棍”，记住，我们服务宗旨就是用我们的真心，换他们的笑容，这是利国利民服务大众的光辉事业……
最后林风总结：算卦之人聪明有见识，能见微知著，明察秋毫，善于推断，善于劝诫，辅之以神秘，言之必准，准之必信，信之必神。
别说，老道申虚在林风这番教导下，有了很大提高。现在，林风经常将一些小“业务”，推给申虚，美其名曰说，“年轻人”要多锻炼锻炼……林风快成了甩手掌柜，看着傻傻的申虚竟也越来越上道，作为老师，那种把人拉下水的成就感别提有多满足了……
“师傅，我尚有一事不明。”这天晚上算卦归来，申虚问道。
“噢？你说说看。”
“就是你那次算卦，说什么星座，那是什么东东？”
林风哈哈一笑，心想，这玩意也是雕虫小技，说与他也无妨，便告诉他，这是西洋算命之法。西洋人将一年分为十二个星座吧啦吧啦（此处省略n个字）。
在林风指导下，申虚按此类之法，找到了自己星座，对照性格，竟然大骇不已，口中不住大呼“准呀真准”。站在一旁的林风，斜眼看着他，一脸鄙视……
“师傅，没想到西洋人也算命呐！”
“在此若干年后，我泱泱中华之人，不信阴阳五行，都信星座了，悲哀啊，实在是悲哀！”林风长吁短叹，于是谆谆教诲道：“此类之法，只是小技，中学为体，西学为辅，断不可舍了咱们传统文化……”
“嗯嗯！”申虚神情坚定。
“师傅，那为何西洋算命之法这么准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为师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了。”
话说还是为师十七岁那年，初涉此道……镜头飘忽，林风断断续续讲述，像是陷入了深深回忆……那时甚是不熟，为师误以为自己星座是白羊座，但看白羊性格，什么精力旺盛，好奇心强烈，意志力坚强，不服输肯冒险，充满自信而固执等等；也曾和你一般，大呼准确，多年之后，为师重温此道，细细推来，却有一天之误，本应是金牛座，再看金牛性格，什么勤劳刻苦，坚忍不拔，忠诚，真心，善解人意，不一而足，又呼准确。为师久久陷入沉思……
（大家快闪开，作者又要逼逼了）许久终悟此道，发现没有，每个星座所对应的性格，范围很广。人之性格本就是复杂多变，总有几款适合你的。听者或读者，只会主观入座，选择性倾听符合自己的信息，并和现实对照，焉有不准之理？
“哦原来如此，师傅牛逼呐。”这马屁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师傅，徒弟还有一事不明……不明……”这时，老道申虚吞吞吐吐神情忸怩。
“哦何事不明？”
“十二星座中，有处……处女座，为何没有处男座耶？”
“这个，咳咳，徒弟难道没有发现？”林风停顿了一下。
“没发现已有射手……射手座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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