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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朝堂议婚典,刘瑾现贪腐的野心

    礼部将皇帝朱厚照大婚册立皇后的日子已经定在了八月十二日。

    此事自然少不了司礼监的参与,刘瑾成为皇帝大婚的主要操办者。

    “焦尚书,皇上大婚的事宜,礼部要用心操办,一定要让太后和皇上满意。”刘瑾来到礼部笑眯眯地同礼部尚书焦芳说。

    “大总管请放心,我们一定严格按照《大明律》的礼制来操办,执循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六礼,办得风风光光。”

    “不仅是风光,更要体现我们大明朝的富足与煌煌天威,到时会有不少外国使节前来观礼,不要考虑节省的问题。”

    在刘瑾看来,皇上大婚册立皇后,那可是借机讨好皇上的一等一大事。

    除了天大地大,就是皇上最大,那么皇上的婚礼一定要场面大,动静大,规矩大,就是不怕麻烦大……

    “到全国各地采纳新品,征购的人员都派下去了吗?”

    “派下去了,礼部、户部各一百,都是精明能干的人,识体知节,极具眼力。礼部已经通传知会各省各地府衙,把各种新鲜玩意,能显示精湛造诣的上等品物造册备审、预选。”

    “什么?才二百人,你们礼部是抽不出人了吗?这可是皇上首婚,先皇帝经营出来的诺大家业,就是给皇上享用的。所有物件应采尽采,要把皇上大婚办成前所未有盛世婚典。”

    “是,我们礼部再加派五十人。”

    “司礼监再增派二百人,协助你们,尽早完成婚典一应事物的采纳。”

    三日后的朝会上,礼部尚书焦芳就把新编订的《大婚礼仪注》上奏皇帝朱厚照。

    这份《大婚礼仪注》堪比一本奢华尽致的百科知识读本,来自全国各地的好东西,稀罕的玩意,都被编辑在册。从品名,到产地,到物品成色特点,到用途适用场合,再到预估报价。可谓条分缕析、面面俱到,淋漓尽致。

    听得朱厚照都瞠目结舌,在龙椅上坐不住了。

    “注意威仪!”凤儿提醒到。

    “这是在给我办一场婚礼吗?简直就是把大明朝的家底都给细数了个底朝天。”朱厚照自语道。

    老祖宗的好东西可真多呀。

    焦芳一件件描述,早已口干舌燥。可是所述物件越来越稀有,大家都听得入了神。

    “地中海红珊瑚——六臂佛锁蛟龙,产自深邃无垠的地中海,骨质坚硬,明润如红玉,永不褪色,寓意大喜大贵,福运亨通。此物是当年郑和下西洋所得,极为珍贵……”

    “停!”焦芳本欲继续介绍下一件宝贝,突然被朱厚照站起身来打断了。

    “你要干什么?注意威仪!”

    “我给他们普及一下生物常识。”

    “朕问你们,可知珊瑚是什么东西。”

    “珊瑚就是质若礁石的灰岩吧。”一个侍郎手持象牙板出列应答。

    “无知!”朱厚照大声顿喝。

    “珊瑚是一种叫作珊瑚虫的遗骨。珊瑚既为活物,寻找自当极为困难。其中尤以这种红珊瑚最为珍贵,常具有传奇神秘的色彩,要在茫茫的海洋中寻找红珊瑚,实如大海捞针一般,且需要有缘人方能采得。”

    “皇上,人怎么入得了深海?”

    “所以才显得物以稀为贵。红珊瑚对生活环境的要求极其苛刻,它们往往生活在水深数十米至数百米,海底坚硬,无表层沉积物,8-20℃低温、低光照、水清、水流急的海区,采获极为困难。”

    “皇上英明!博学多识,令奴才、臣工们佩服啊!”刘瑾秉象牙板高高赞誉到。

    “皇上英明!”众人一呼百应。

    “朕是让你们明白,我们眼睛看到的一切美好的事物,背后都可能有一段难言的酸楚。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

    “皇上,礼部会同内阁,司礼监联合整理出这份《大婚礼仪注》就是为了事无巨细的给皇上办一场旷古未有的盛世婚典。”

    “焦芳,你这恐怕再有一个时辰也念不完吧。不就结个婚吗?总不至于把国家翻个底朝天吧。”

    “皇上,我们大明朝在先皇的励精图治下,国力强盛,这些好东西都可为皇上的大婚,皇后的册封,耀光添彩,以显示皇上至高无上的尊贵身份。”焦芳无比自豪地说。

    “你们知道吗?在我们老家丽江,一份彩礼钱,能让老实巴交的堂堂七尺男儿急得想跳楼。”朱厚照不声不响地嘟囔一句。

    “皇上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这也太奢侈了!”

    “皇上,整个大明朝都是您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还有什么不是您该拥有的呢?”刘瑾有吹捧到。

    “荒唐!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但是天下人要吃饭,岂容你们这么折腾?皇上应该承续先皇‘恭俭有制,勤政爱民’的美誉,多为天下苍生着想,不要被有些奸佞蛊惑,祸国殃民啊。”说话的乃是英国公张懋,秉直谏言。

    “是啊,皇上,英国公说得极是。先皇孝宗皇帝力行节俭,向来反对奢靡之风,弘治中兴,离不开崇尚节俭的政风民风啊!”内阁首辅刘健附议英国公。

    “英国公和刘尚书都言过其实了,我们无非是在给皇上办一场满意的婚礼,怎么跟祸国殃民这样的大逆不道的事联系在一起。”刘瑾矢口狡辩。

    “你们这些贪腐的阉宦,自己心里打着怎样的算盘,别以为我们都老糊涂了,看不出来。”英国公毫不避讳尖刻地拆穿刘瑾、焦芳等奸臣的贪墨之心。

    “张懋,在皇上面前竟然这样口无遮拦,简直太放肆了。”刘瑾火冒三丈。

    朱厚照看到朝堂上,剑拔弩张,充满了火药味,赶紧厉声说到:“好了,大婚之事,既然交给了礼部和司礼监来负责,你们尽心办好便是了。但是记得一点绝不可劳民伤财,增加地方和老百姓的负担。今日在这里就不要再争论了。”

    “狗奴才刘瑾,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胃口,总有一天会撑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