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Td></Td></TABLE>

    树影犹如鬼魅,影影绰绰地将王府南边一座二层小楼围住。酒儿一路疾奔到此,一个侍卫也没有遇到。如此轻松反而让她心里提高了警惕。

    一楼黑暗无光,二楼一扇窗户中有微弱的灯光透出。

    她飞身跃上,刚一靠近便有一股浓重的甜香气飘出。她只吸了一口,心里顿时暖烘烘地,心跳也骤然加速,她心知不妙,连忙闭了呼吸退回去。待她心绪平复才屏住呼吸再次靠近。

    屋里有细微的声间,她将窗纸戳了个洞,只往里看了一眼,震惊急怒直冲脑门。想也不想一掌就把窗户拍开,半月划出的红黑光影带了漫天的杀气,直取屋中之人的背心。

    那是一个赤身**的年轻男子,正在大汗淋漓地做着翻云覆雨之事,可他身下,分明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幼女。那幼女显然是吸了迷香,不哭不闹地躺在那里。旁边还躺了另一个小女孩,一动不动,雪白的身体上却是触目惊心的各种红痕,两条细瘦的腿间,刺目的血红如利剑一般扎进了酒儿眼里。

    “畜生。”她厉喝一声,如果目光能够杀人,那他此时已经满身窟窿了。

    雍王大骇,来不及转身避开,惊慌之中向外让了两步,半月切进他的肩膀,只听他痛呼着大喊了一声“慕容。”

    话音一落,上方突有一道强力的劲气压了下来。来势汹汹,转眼就到天灵,酒儿不得不收刀后退。

    下一瞬便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自屋顶飘下,他脚未沾地,手中长剑舞出了一朵漂亮的剑花,带着一层雾白的光影向她罩了过来。

    此人功夫甚是了得,眨眼间已逼得她退到墙边。雍王得了这空隙,匆忙穿上衣服要去喊人。酒儿见他要跑,心中发急,顾不得自己空门大开,手中刃光直取雍王。这一招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就算自己活不成也至少要杀了雍王。可是对手比她的速度更快,眼见自己就要先毙命于雍王,情急之下她突然对慕容喝了一句,“为虎作伥,你还有良心吗?”

    慕容果真一怔,这一怔之下她已抢到雍王身前,手腕翻飞间半点泥水也不带,切人命根这件事她今晚已经做过一次,此时找起位置来又快又准,鲜血飞溅,雍王的惨叫自喉间撕裂而出。

    她还没来得及品尝一下胜利的喜悦,带着血珠的长剑已自她胸口透出。没死的时候她想象过各种死法,自然是恐惧害怕的,将死之时她的心却无比平静。原来,也不过如此……

    “阙怜姐姐,那姑娘都进去半天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吗?主子让我们跟着她,万一她要是…。我们不好交待啊。”雍王府外茂密的树枝上,有两个人正猫在那里。其中一人正是在增县和酒儿交过手的小厮。她名叫阙怜,此时已经恢复了女装。

    阙怜满不在乎地磕了颗瓜子,“她身手不错,咱们偷袭她好几次都没抓住她,能出什么事儿啊。”

    “可是…。”

    阙怜不耐烦地嘘了他一声,道:“阙满,四爷让你来跟着我,就得听我的。别啰里啰嗦的,她轻功好得很,说不定已经从哪个门走了。”

    阙满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乖乖闭了嘴。

    自从她在增县救了林起云后,主子就对她关注上了。除了调查她的身世来历,还让人一直跟着她,抓了她两次也没有成功。要说对付敌人,杀了就是,可是主子又不准他们伤她的性命,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主子心海底针啊…。

    “这一剑和心脏只差毫厘,如果不是这位姑娘命大,那就是对方有意留她性命。可既然要留她性命却将她伤成这样,也不知是何故。”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年轻公子一边清洗双手,一边道,“现在只等她醒来就没事,时辰不早了,鹤之,要不你就在我这花坊歇下。”

    “不了,我一早就要入宫觐见皇上。辛苦慕云兄了。苍术,你在这里守着,要是她醒了就来通知我。”宋惜年谢过白衫公子,转头吩咐跟在一旁的苍术。

    苍术满是不悦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却又不敢说不,只得点头应了。

    “不辛苦,我这治病救人的本领总归还是要用一用才不会忘。”他稍顿一顿,又道,“这伤口甚是刁钻,我眼睛看不见,还望鹤之据实相告,是不是被苍云剑式所伤。”

    宋惜年略一犹豫,还是觉得不瞒他比较好,道:“从伤口看来,确像慕容的苍云剑式。不过,天下剑法精妙之人甚多,慕云兄不必……”

    慕云摆摆手,叹着气打断他,“当年师父收我兄弟二人入门,因我体弱所以授我医术教他剑术。我虽不会武功可是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种伤口,是他没错了。哎,”他长长地叹一口气,“师父对他期望甚大,谁知他竟会为了一个女人不分是非黑白。”

    “公子累了大半天了,绣衣扶你去休息吧。”见慕云触动伤心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位粉衣女子上前道。

    宋惜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便对粉衣女道:“绣衣姑娘辛苦。”

    待两人离去,他又回头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酒儿。她怎么会和慕容交上手呢?慕容受制于雍王……看来她这次惹的祸不小。

    他对苍术道:“这次给我看牢了,如果再跑了……”

    苍术立刻道:“属下任凭处置。”

    酒儿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似在冰窑一会儿似在火坑。死了变成鬼没了肉身应该就不会有什么感觉了吧,可为何全身都这么痛,特别是心窝,痛得简直要喘不上气来了。而且她为什么还没有见到爹娘和玉儿,莫不是他们嫌她没能报得了仇所以不愿意见她?

    “爹娘,你们在哪里啊……”她急得哭了出来,心口的痛更甚了。

    “醒醒,醒醒…。”

    她慢慢睁开眼来,眼前竟然是苍术的脸。

    她还没醒过神来,只泪眼朦胧地呆呆地看着他。苍术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头对另一个人说道:“侯爷,她脑子没受伤吗?我看着好像傻了。”

    宋惜年俯身查看,见她眼神茫然,还有泪珠滑入鬓角,又见她的嘴唇苍白干裂,叹了口气,问道:“可想喝水?”

    直到温热的茶水自咽喉一路妥帖地滑落胃里,她才终于清醒过来。

    宋惜年见她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才问道:“进了京为何不来找我?不想看你爹的信了?”

    她唇角动了动,没说话。

    他又问道:“这是惹到谁了?小命差点都丢了。”

    宋惜年这句话提醒了她,她急忙道:“侯爷,快救救那些小女孩。”说得太急牵动伤口,又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皱眉道:“什么小女孩?”

    “在雍王府里。有许多小女孩,侯爷救救她们,雍王他…。他…。”她说不出口来。

    宋惜年眼风一扫,苍术已退了出去。

    “原来是你。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这是杀头大罪。”

    两天前,就是他救到她的那天,早朝时皇上的脸色就十分难看。后来下了朝皇上单独召见他,才告诉他雍王府有刺客潜入,雍王被刺伤势严重。亲王被刺这么大的事,原本应该京城戒严捉拿凶手,但是敬巡院和明正堂都没有任何动作,宋惜年自然疑惑,后来皇上才难堪地说出原委,这件事如果走漏了风声,皇室自然是颜面扫地。于是只单独叫了他,让他在京城暗暗查访,捉拿刺客。

    她急道:“我无所谓。还请侯爷快去把王府里的小女孩们救出来。”

    他道:“雍王府里并没有你说的那些小女孩。”

    “不可能。”她急得坐起身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又倒了回去,“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

    “我已经命人在雍王府里仔细搜查过了,小女孩没有,倒是在后院的管家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状可怖。有个丫鬟说她见过凶手,已经画了像交上来了,你想看一看吗?”

    她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片刻后突然笑了笑,露出一口更白的牙齿,道:“他死了?他是罪有应得。雍王府上如果找不到那些小姑娘,那就一定在春色满里,他们一直在帮雍王搜罗。”

    宋惜年的眉头皱得越发深,道:“春,色,满昨天晚上突起大火,老鸨已经烧死了。院子里人也都散了。”</Td>